屈芳芳
深秋的洋湖凼開始沉靜下來,連河水都變得那么清澈、碧綠。倘若來一陣輕輕薄薄的秋雨,就顯得愈發神秘了。
這個時候,水鳥也愿意光顧這里。比如,白鷺、斑魚狗、黑水雞、小??。水中的小??,帶著它的影子,在雨中游呀游,有了影子的陪伴,小家伙不再孤單。白鷺們,正在對岸的河灘覓食。那優美的曲線,在薄薄的秋雨中,緩緩移動,宛若天上的仙子貪念這凡間,聽著這曼妙的歌聲,忍不住翩翩起舞。
“唧唧——唧唧——”,一對斑魚狗夫妻出現在視野里。它們在空中飛行的時候,就像快活的小斑馬,生長出了兩對翅膀,從此岸,飛到彼岸;又從彼岸,飛到此岸。
這么一對歡快的小鳥,捉魚的動作卻有些莽撞,看到獵物了,會像石頭一樣,扎進水里?!皳渫ā?,砸出一大片水花!河里的魚,也不是等閑之輩,會跟它們玩捉迷藏。一會兒東,一會兒西;一會兒左,一會兒右。害得斑魚狗左沖右撞,累得滿天大汗,卻毫無所獲。只好停下來,雙雙飛到岸邊的枯樹枝上,停下來,喘口氣。
雨下大了,雨點密了。雨滴,清清脆脆,落在河面上,一圈一圈暈開。雨滴,也打在斑魚狗的身上,把斑魚狗的小身板打濕了??瞻T著肚皮、又渾身濕透的斑魚狗,站在枯樹枝上,又開始忙碌起來:時而用尖尖的長嘴啄胸脯;時而轉過頭,啄后背;時而抖擻幾下尾羽。
站在樹下看它們表演的我,只想等雨停。我也被打濕了呀。眼見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,我只好爬上河堤。正轉身,又聽見“嘎——”的一聲,像馬的嘶鳴。哦,一只黑水雞游出來了。接著,一只小??也游出來了。凡是村子里會扎猛子、會游會飛的鳥,全出來了。它們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,出現在寂寂的河面上。
河水碧綠,河面寬闊。其實得知這些鳥在河邊活動的消息,全靠聽。在河邊待久了,自然知道什么鳥在叫。一聽到叫聲,就舉起望遠鏡,循聲望去,呀,真是它!
正在樹下觀鳥,一只藍色的小筏子,也游出來了。從河中小沙洲的背后,慢慢悠悠地游出來?!皣W——嘩——”,竹篙打在水面上。熱鬧而又寧靜的河面,又多出了一種聲音。
其實,這條河,原先并不寬闊。孩童時,我們常常挽起褲腿,從這邊河,蹚水走到那邊河。后來,有人來河邊挖沙子,挖了好多年,河床就越來越寬了。河中還夾著小沙洲,有些村民會劃著小筏子到小沙洲去,種白蘿卜、胡蘿卜,春天就種花生。小沙洲,土質疏松,適合種植這些蔬菜和農作物?,F在,為了保護我們的母親河,不允許挖沙子。
河岸邊,層層疊疊的綠色中,已經跳動著星星點點的秋黃。高大的烏桕樹上,爆出了小白果,密密匝匝的一層,像是樹上掛滿了白珍珠。烏桕樹葉也開始變色了,一場浩大的盛事,將在一棵樹上,不動聲色地鋪開。
村民們,還要在河洲上忙活一陣子:忙著收晚稻,忙著挖紅薯,忙著割黃豆,忙著種油菜。而我拿著望遠鏡在河洲上閑逛,怪不好意思的??墒?,我只要往這河邊一站,心就安靜下來了。就像那些在河邊釣魚的人,只要往河邊一坐,釣竿一拋,什么煩惱都沒有了。
雨,還在下。要下,就讓它下吧!
責編:劉暢暢
一審:劉暢暢
二審:印奕帆
三審:譚登
來源:華聲在線



